老虎有尾巴

每隻老虎都有尾巴，如果沒有，那就是斷了，
但虎尾沒有老虎，自然也就沒有尾巴，
而這地名是從平埔語 FAVOLANG（虎尾人）來的，
去一趟虎尾沒見著老虎倒長了知識。

    
天氣卡到陰，還是出門了，
火車轉客運，想玩想成這樣，我真是好over。

鐵軌的尾巴，煙囪朝天空，吐出甜甜的、黏黏的味道，
100年前如此，100年後亦如此。

 
往糖廠走去的路上，一直貓在一旁跟我對看，
沒有貓會完全信任人，
小心翼翼的，狗就不一樣了，
把全部給你，最後自己什麼都沒有。



 
糖廠舊宿舍區房子拆了一大半了，
留下來的都安靜的坐著，
風吹時，也許樑柱蛀蝕的地方咿咿歪歪發出聲響，
這地方若沒有整修，未來也只是頹圮的命運。

    
裡頭路都小小的，格子狀，
用S型的方式走完每條房舍前的主要道路，
花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還好天空烏雲鬱滯，
近午走著，也不覺熱。

     
我想起阿嬤跟我的小時候，
去籮筐會的路上，阿嬤帶我走火車的鐵橋，
枕木和枕木的空隙間可以看見下頭的溪水，
因為這段記憶簡直只能用驚悚來形容，
於是我一直不知道它是真是假，更遑論去求證。

  

 
也許隔年小葉欖仁又再掉葉時，
這屋瓦會經不起那輕微不過的重量而傾垮，
又或許不用等到明年了，
芒果花季結束後，初夏芒果果實掉落時，
這間看起來很適合夏天居住的屋子就再也不能居住了。


來電或停電？

 


轉彎走近民主五路時，
我嚇了一跳，那狗也嚇了一跳吧，
腳微微的抖著，身上的毛色污穢，
略帶寒意的春天坐在人去樓空的四連棟前，
如果那是是一隻貓，
也許我不會這樣突然感到悲哀。

所以我才說，狗把一切給你了，最後卻落得什麼都沒有。



      

  

    


有點詞窮的狀況下來說說虎尾人吧，
一對母女開車到虎尾，
後方車輛想超車，
媽媽對女兒說：快讓讓，你不知道虎尾人車上都放傢伙的嘛！

大家都覺得雲林是流氓的故鄉，怎麼這樣，
我去一趟虎尾覺得虎尾是在氣質什麼的啊，哈哈！

 
島嶼的春天是落葉的季節，
茄苳、檬果、松仔，這些葉子的排列組合煞是好看，
踩踏過去的聲音就更好聽了，
蕭蕭簌簌，別有味道。

   
窺探，喟嘆。


今天的好朋友，開心。


公園裡總有好多椅子，
給阿公們排排坐，吃果果。



    
再往這跨過虎尾溪的鐵橋，
過去載滿甘蔗的五分車如今已經不過橋，
看不見下頭的虎尾溪，也再聽不到車過鐵橋叩隆叩隆的聲音，
而虎尾溪還是這樣擺動著虎尾，往西流去。

 
那隻在堤防上的狗，一直沈浸在糖廠飄出的糖霧中，
也許是因為這個緣故，那排黃槿開得很漂亮。



  
很少注意到茄苳開花，
這兩棵茄苳樹，是日治時期建廠時跟著一起種下的，
幸運的是，他們是看著糖廠長大的，
又或許是糖廠看著他們長大的。

這一天，一直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