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30日 星期一
阿咪菜市場
這幾年,岡山的眷村拆的差不多了,
官校附近的眷村用鐵皮圍起來好些年了,
只剩下原本眷村裡的欣欣菜場,留了個出入口,早上時給婆婆們買菜,
下午休市後給阿咪們休息。
一個時代要結束,說停就停了,停的好似不留痕跡,
不知道是那個誰在路上的塗鴉,宣告了眷村的死亡證明書,
那些過去的老物件,都成的回收的廢五金。
原本站著房子的土地上現在長滿了咸豐草,
在大年初六下午的太陽照耀下,閃著金黃色的光,
但不只是他,連後方的榕樹都知道,過去的一切都將進入新的歷史之中,
有人說好,也有人追憶,歷史沒有定見。
市場路口的破屋上幾隻阿貓在曬太陽,
但我不知道的是裡頭的小市場已經被阿貓們佔據了,
遠遠看過去,整個市場浸在有溫度的陽光中。
那隻阿咪睜大眼驚訝的看著我,說:不是休息了嗎?明日,請早。
市場裡的光線漾著飽和的光線,時間停在回娘家那天。
那些阿咪們總是要裝作很驚訝的退後幾步,
回過頭看看你,然後又若無其事的或坐或躺下,
這就是阿咪啊,很緊繃卻又悠閒的步調。
「妳夠了沒?這地方可以還給我們了吧!」那隻乳牛貓有點生氣的說。
這路燈照的是過去的日子,卻照不亮未來,
未來是高雄市元宵就放花火的未來,
那路燈嘆了一口氣,我也倏的懷念過去高雄縣的日子,
該鄉是鄉,該鎮是鎮,區是都市人住的。
哪天也許該早上來的,那些賣包子饅頭的北杯可能還操著家鄉的口音,
而又也許那些賣包子饅頭的北杯早就換成閩南人了,
但也許能感受這眷村最後的活力吧。
市場另一頭的路口有一座天橋可以通往兆湘國小,
我想那一年的你一定走過,
又想你的個性應該是不會走的,左右看了來車,小跑步的跑向對面,
車子經過可能會罵了罵你,
我有時候懷念那時候很愚蠢的我,很青春的無知。
這一天的魔幻時刻好像就是這個時候,
這市場裡的所有東西都映著南國冬天溫暖的陽光,
一切像是頹圮了,一切卻又美好的不像話。
構樹看著天空,天空也看著構樹,
構樹的影子也許映在牆上,而那牆已經不能算是一道牆了,
它失去了原本被賦予的意義。
一開始進來時看到的阿咪,還是在那裡,
曬著愈來愈冷的陽光,今天要結束了,這個眷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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